“我再也无法待在那儿了，”露露说。“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对吧？那天早晨，露露·史密斯已在汤普金斯公园死去了。”

玛丽点点头。

“以前一起上吹制玻璃课的一个老朋友，她在罗德岛设计学院教书，她让我做她的助手，制作玻璃。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露露指指自己，她的手盖住脸上的伤疤，“露露·彼得森，每学年教授一门课，制作自己的玻璃制品。我也编织。这就是我。我害怕很多东西：黑暗，风的声音，走廊里的脚步声，树叶在枝头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那些不明来由的声音。我害怕一个人待着。”

玛丽能够理解这种感觉。斯特拉死后，超市、加油站，甚至她自己的后院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我不能一个人外出吃东西，除非斯嘉丽来接我。”露露说，“当我们回来后，她会替我锁好门，开灯，四处走走，检查公寓里一切安好。有时候她会陪我过夜，因为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不会有人再伤害我了。”

“我从不让我女儿吃汉堡包，”玛丽说，“我很担心大肠杆菌什么的。我总是记得所有关于快餐店和户外烧烤店的故事，那些孩子们死亡的故事。我总是担心，细菌进入斯特拉的身体，吞噬了她。”

“哦，玛丽，”露露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说着她靠近玛丽，检查她编织的帽子，“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了。”玛丽点点头，感觉眼眶里有温热的泪水。“我还会教你编织花型的，”露露说着，她的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雪花、马、鸭子。编织这些花型的时候，你必须完全投入其中，你的思维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别的事情。”“雪花，”玛丽说，“这个听起来很不错。”“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问我那个在罗德岛设计学院教书的朋友，我在哪里可以买到毛线。她介绍我给大艾丽丝打电话。我告诉了艾丽丝关于我的故事，告诉了她关于我的一切。我知道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加入了编织会。当时，爱伦也在，还有艾丽丝和罗杰。你知道罗杰吗？极少数搬离这里的人之一，或者说在路续搬离。有一天晚上，我从罗杰的车里出来，背着个这种大袋子，里面装满了毛线，我就是在那时遇到了斯嘉丽。她也住在这栋房子里，最后我让斯嘉丽也一起加入了编织会。”

露露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