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字之徒:汉字的家常味道 作者:宋文京


“贤”字,在篆书中是由“臣”、“又”、“贝”三个字组成,“臣”是大眼睛,“又”是一只右手,“贝”是大贝壳,合在一起可以理解为:富眼光,有见识;能动手,很得力;有宝贝,怀珠玉。这样的人就是“贤人”。

《说文解字》对“贤”的解释是:“贤,多才也。从贝。”贤者多才,是天下的宝贝。

我们现在形容领导干部广纳贤士,就说他爱才。周公当年为了人才“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说的也是爱才的急切,求贤若渴。曹操对此甚为理解,诗云:“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贤”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是:一、有德行的,有才能的;二、有德行的人,有才能的人;三、敬辞,用于平辈或晚辈。

“贤”是好字,自古已然。尚贤使能,中国古人就很崇拜贤德、贤明、贤良、贤达之圣贤。

孔子在《礼记?礼运》中讲:“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是谓大同。”天下之事要靠贤能之人治理,要任人唯贤。孔子自己收干腊肉的弟子有三千人,但“贤者七十二”。佛祖弟子无数,但菩萨尊者屈指可数,能解拈花之意者亦不过迦叶、阿难二人。所以贤者在人数中永远是少数。

墨子也讲:“尚贤者,政之本也。”

当然,反对崇尚圣贤的也大有人在,老庄哲学就反对树贤之赏。老子同志就讲“圣人出,有大伪”,极力攻击对圣贤的个人崇拜,与儒学正脉的内圣外王、崇贤尊道颇有轩轾。

中国的事情常常是矛盾的,但又是统一的,这是中国特色。一方面讲大丈夫宁折不弯,威武不屈,另一方面讲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方面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一方面又讲沉默是金,素处以默;一方面讲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另一方面又讲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方面讲任人唯贤,不能任人唯亲,另一方面又讲举贤不避亲。何去何从,自看个人修为与心得。

“贤”字,也常用于女性和晚辈。“贤惠”、“贤淑”是指女性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对人和蔼,端庄娴雅。“贤契”、“贤侄”则是对弟子或朋友子侄辈的敬称。王蒙有过一篇《诫贤侄》的文章,就说了许多当官的诀窍。

古代典籍中的“贤”字不胜枚举。“贤路当广”、“贤者择人为佐”、“贤人在野”、“贤人惜日”、“贤士尚志”、“贤者不必贵”、“贤能不能无过”等等。阮籍《咏怀诗》云“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贤者的命运常常是坎坷曲折的,这是贤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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