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传奇县长张里元(5)

温故(二十九) 作者:刘瑞琳/主编


抗战胜利后,张里元受命到山东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区,抗战期间赫赫有名的铁道游击队发祥地,还曾发生过民国历史上著名的“临城劫车案”)一带驻扎,担负修复铁路、保卫铁路的任务。1945年9月,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陈大庆部入驻临城,张里元去欢迎时遭陈扣押,张部也遭缴械。至于陈大庆为什么扣押张里元,我查阅了许多地方史料,也询问了一些当年的老人,但大都语焉不详,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陈大庆是汤恩伯的副手,抗战末期曾任鲁苏豫皖边区副总司令,张里元部也常在这里活动,有人估计两人可能有什么过节。当时我也有类似的看法,但读了王鼎钧的回忆录后豁然开朗,明白了其中的缘故。王在《关山夺路》中说:当年国民党军队心高气傲,瞧不起地方武力。所谓地方武力,概指抗战八年残留的游击队,所谓残留,因为这些游击队跟共产党军队势不两立,双方经过无数战斗,大部分已被共产党军队消灭,这些地方武装能顽强地生存下来,自有它的长处,他们身经百战,了解共产党军队的战术,他们深入民间,情报灵通。国民党军队把他们看成多余,实在是天下第一糊涂虫。

那时张天佐、王洪九、张景月都是山东著名的游击领袖,他们想晋见一个团长都鹄候多时,官兵白眼相看,拿他当无知乡愚。共产党军队围攻临沂外围王洪九的据点,有所谓“百日激战”,国民党军队汤恩伯兵团入鲁北上,从临沂境外经过,先头部队陈大庆驻守百华里左右的滕县(今山东滕州),山东省主席何思源一再发电向汤恩伯求救,只见飞机来了,空投一批宣传文件了事,听其溃散。张里元当时的地位和资历虽然远非张天佐、王洪九、张景月等人可比,但在汤恩伯和陈大庆眼里其实与他们并无二致,被“当做是脚底下的泥”。后来山东省参议会出面与陈大庆交涉,将张里元要回,手无一兵一卒的张里元孤身去了南京,担任了一个参议的虚职。张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便要求回山东,以图东山再起。后来国民党中央委任张里元为山东省党部委员兼鲁南办事处主任,当时临沂一带掌握在陈毅手里,张里元根本无缘置喙,只好在徐州遥领此职。1946年春,张里元赴南京参加国民代表大会,随即辞去鲁南办事处主任一职,参加山东省第七选区立法委员的竞选,当选后赴南京任职。

但这个立法委员张里元也没干几年,1949年新中国成立,此时张已年近花甲,不愿去台湾漂泊,便从南京去了上海,住到一个朋友家里。1950年春,因为众所周知的所谓“历史问题”,张里元被上海市公安局逮捕,随即押往山东受审。

张里元抗战期间长期在鲁南活动,与中共山东分局的领导人很熟悉,这些人建国后大都在华东地区担任了各级领导职务,不少人为张里元求情。高级统战对象、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员李明扬也向华东军政委员会主席陈毅说起“抗战初期,张对我们有些帮助”的事。李明扬抗战初期曾在徐州当过专员,与张里元交情甚笃,后来李以苏鲁皖边区游击总指挥的身份驻扎苏北泰州,与副总指挥李长江合称“泰州二李”。《温故》第二十一辑有篇文章叫《我住过的四合院》,作者张砚山,文中专门有李明扬的一段描写:说起李明扬也许大家不知道,可要提起一部电影,我们这代人却很有没看过的,那就是《东进序曲》。这部电影描写了抗日战争期间新四军为了北上抗日,团结国民党抗战派与国民党顽固派进行斗争,最后东进北上抗日的故事,而里面的国民党主战派周明哲的原型就是李明扬。……1949年初,李明扬在徐州率部起义,解放后,他历任江苏省政协副主席、省农业厅厅长等职,来北京后任全国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国防委员会委员,一直享受副部级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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