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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中的“倾城之恋”(2)

掌控大清的帝后权臣 作者:任秋平


声势浩大的水陆道场上,一百零八名僧人的诵经声及铙钹喧天、纸灰飞扬中,董鄂妃的尸体和顺治对政治乃至生命的眷恋一同化作了灰烬。

心痛难抑,先命大学士金之俊撰写董鄂氏传,又令内阁学士胡兆龙、王熙编写董鄂氏语录。意犹未尽,又和小宛的丈夫冒辟疆伤心欲绝作《影梅庵忆语》哭悼一样,福临亲自撰写了洋洋四千言的《孝献皇后行状》,让我们从中摘出几句,随着顺治的笔触,去感受一番三百多年前这段萦绕在紫禁城时空中的“倾城之恋”:

“事皇太后,奉养甚至。伺颜色如子女;左右趋走,无异女侍”。“自非后在侧,不乐也”。“凡出入,必偕”……成为婆媳关系的明证。

“其事朕如父”,“晨夕兴居,视饮食服御,曲体罔不悉”。“朕每省封事,抵夜分,后未尝不侍侧”……结论是疼爱丈夫,夜以继日。

友爱后妃。“事今后亦如母”,闻听福临欲废皇后,则“长跪顿首固请”并撂下重话:“陛下若废皇后,妾必不敢生”。今后患重病时,“五昼夜目不交睫,且时为诵书史,或长谭以解之”。永寿宫妃有疾,“亦躬视扶持,三昼夜忘寝兴”。“其御诸嫱嫔,宽仁下逮……大小无异视,长者媪呼之,少者姊视之”……兼顾宫内所有人感受。

抑待家人。父亲兄弟先后病故,董鄂氏担心父兄依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二人过世,反而认为这是他们的造化,自己从此也可以安心了,所以劝福临也不必过于伤心。

谦恭节俭。“……性至节俭,衣饰绝去华采,即簪珥之属不用金玉,惟以骨角者充饰”。国色何用巧梳妆?而顺治最爱的也许就是这份“清水芙蓉”。

纵观《行状》全部内容,应该说董鄂妃是用付出与容让博得了丈夫最深切的爱!然而她的死令读者内心不快,“为人活”还是“为己欲”是她留给后人的思考。为了丈夫不受夹板气曲意逢迎也还罢了,单是父亲、兄弟、爱子死后对劝慰顺治不必伤感的那份善良到虚伪的“胸怀”,就让人在深思之余,同时不得不质疑:这样的付出值得吗?她的早逝难道与此无关?顺治的早逝不是由她所致?过度的善良与无原则的退让真的可取吗?很多时候,愈是完美的物件儿愈是一个结果——易碎。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活得疲惫不堪,董鄂妃还是用她的谨慎和善良换来了多方的肯定,如果说死后的诸多破格礼遇是丈夫顺治对她“爱的奉献”,那么董小宛一说,则是百姓对她美丽、善良的额外嘉许。幽深晦暗的紫禁城,也终因承载了这段感人至深的“绝世恋情”而平添了几许娇媚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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