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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从来都不是一位温柔的主人(3)

贝尼尼传:他的人生 他的罗马 作者:【美】弗兰科·莫尔曼多


如果有人对这两条新闻感到吃惊,巴贝利尼在1629年和1630年所做的有利于贝尼尼利益的生硬批示,就可以让人知道在教皇统治的罗马,这架赞助机器是怎样运作的了。受宠是有利可图的,极度受宠使他红极一时。在厄本八世看来,没有一个艺术家比贝尼尼更配得上垂宠—包括对圣彼得大教堂(architetto di San Pietro)的委派,这个年轻人既赋有独创性又赋有魅力。历数不满者的行列,我们已经提到雕塑家朱利亚诺·菲内利(Giuliano Finelli),曾跟贝尼尼合作过《阿波罗与达芙妮》塑像以及其他作品。到1629年的时候,菲内利终于受够了贝尼尼这个专横跋扈的经理人,在极度厌恶中永远地切断了跟他的任何关系。菲内利再也不愿意在贝尼尼的阴影下工作了。另一个让人疏远他的因素,据一个给传记作者菲利普·巴尔迪努奇(Filippo Baldinucci)提供信息的匿名目击者所说,是贝尼尼妄想偏执的多疑性格,这一点在他跟菲内利和可尊敬的画家建筑师彼得罗·达·科尔托纳(Pietro da Cortona)格外明显。科尔托纳尽管尚处于职业生涯的早期,却已经表现出即将羽翼丰满有资格成为贝尼尼竞争对手的迹象,并且他跟贝尼尼一样也享受着居高位的巴贝利尼家族的资助。在科尔托纳发展的高峰,他同意控制了在罗马很大一部分高端的艺术市场,根据罗马雕塑家、作家奥尔费奥·博塞利(Orfeo Boselli)—他与两个人都打交道—所说,当涉及这两个人的职业行为时,科尔托纳和贝尼尼是一丘之貉,“这两个人都一向是这种生意领域里贪得无厌的政客,因为他们都防范着所有那些能够跟他们在同一个水准上工作的人,他们把工作机会给予依附于他们的人,或者他们的学生和赞颂者。”

难以否认,当贝尼尼奋力建立并维持他在罗马的权力地位时,他的个性中的确带有些许偏执色彩。他的同时代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度,贝尼尼对于其职业地盘和特权的凶猛而又充满猜忌的防范使得艺术传记作者詹巴蒂斯塔·巴塞利(Giambattista Passeri)把他描述成为“那个负责监管金苹果园的龙”,也就是古希腊神话中为女神朱诺守卫金苹果凶恶可怕的怪兽。当然,贝尼尼的偏执和妄想是可以被理解的:他也是强大的嫉妒的目标。他很清楚,嫉妒一般不会安静地坐在阴影里,而是要活跃地想尽办法接近目标或渐渐地毁掉引起其不适的由头。同时,贝尼尼可能只是把我们叫作“偏执妄想”的东西看作了在动荡不安、根本没有信仰、没有安宁的罗马宫廷环境里生存所必需的一定程度上的谨慎机警。让我们再次回忆一下剧本《经理人》(The Impresario)中他的另一个自我葛莱西安诺(Gratiano)的恼火抱怨:“今天如果你还能相信任何人,你就诅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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