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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的头领(4)

贝尼尼传:他的人生 他的罗马 作者:【美】弗兰科·莫尔曼多


在对贝尼尼性格的描述中,人们经常或挖苦或圆滑地指出他的贪婪、对于金钱的无节制的热爱,这种描述被信以为真。例如,英国艺术史学家塞西尔·古尔德(Cecil Gould)评论道,“终其一生,贝尼尼表现出对于金钱的过度崇拜。”还有一次,美国学者霍华德·希巴德(Howard Hibbard)把贝尼尼1638年对于托马斯·贝克(Thomas Baker)先生(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只是个农村的乡绅)的半身像所做的古怪决定解释为“已经富有了,但总是贪得无厌”(贝克承诺为其肖像向贝尼尼支付一笔庞大的数目)。甚至最博学和慎重的贝尼尼研究学者之一,杰出的鲁道夫·维特考尔(Rudolf Wittkower),也感到不得不指出:“可以肯定,贝尼尼崇拜金钱。”而对这种贪财的传言却从来没有过反驳,人们似乎没有考虑过的是,迫使这位艺术家接受有利可图的订货纯粹是出于经济实情的考虑,他需要对他的工作进行额外的补充。贝尼尼要支撑一个庞大的家庭和一个庞大的作坊。他是他们首要负担家计的人。所以,贝尼尼需要钱,大量的钱。

如上所述,贝尼尼在其父于1629年8月去世之后的某个时间所做的重要家庭决定之一,就是把家搬迁到距离工作场所更近的一个地方。新家就在圣彼得大教堂后面,在一个被叫作圣玛尔塔(Santa Marta)的区,名字来自附近的一所坐落在环形街道上的教堂(在1930年被拆除了)。这条街从大教堂的西端(后殿)拐过。但是,从前在圣母大殿(Santa Maria Maggiore)的房子,仍然为这个家庭的财产。至于在梵蒂冈的圣玛尔塔,我们可以通过罗马总督刑事法庭的记录获得对贝尼尼在此的日常家庭生活简短而无保留的一瞥:在1634年11月28日,午夜过后不久,贝尼尼在圣玛尔塔的家爆发了一场火灾。既然这场火灾的起因是可疑的,官方就发动了一次调查,起草了一份详细的法庭报告。这场火,据怀疑,为比邻住户中的贝内德托·迪·保罗·德雷伊(Benedetto di Paolo Drei)故意所纵,此人是一个熟练的石匠,也跟贝尼尼一样为圣彼得大教堂工厂工作。

最后,纵火并不能被证实。然而怀疑还存在:为什么在那么晚的时间贝内·德托(Benedetto)和他的妻子却在下地走动且已经完全穿好了白天的衣服?为什么当德雷伊家的人最先发现了起火之后却没有人冲过来帮助灭火?贝尼尼家和德雷伊家之间有什么摩擦吗?这些问题并没得到警方报告的回答。但是作为保存下来的贝尼尼文献中的独一份,它还是引起了巨大的好奇。这篇报道所传达出的有趣数据所告诉我们的,正是关于贝尼尼家庭生活的一篇作文。此时,尚未结婚的贝尼尼与之一起生活的人有,他的母亲安洁莉卡(她因为健康不佳,不得不用一个床垫抬到加热的屋子里去),他同样没有结婚的弟弟和得力助手路易吉,他作坊里的各种仆人和年轻的艺术家,他们的名字可见于其他的贝尼尼文件,包括博尔戈·圣·塞坡尔克罗(Borgo San Sepolcro)的斯特凡诺·斯佩兰扎(Stefano Speranza)以及一个意大利名叫作尼科洛·吉·奥瓦尼·赛尔(Niccolò di Giovanni Sale)的法国雕塑家。幸好有这么多身强力壮的人跟贝尼尼在一起生活:他们帮助从火中抢救了不少家庭用品,快速地把东西都扔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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