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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吉的仕途起落(二) 1

圈子·段子之唐宋官员博弈实录 作者:十二叔


对付裴度未果,李逢吉转而向羽翼尚未丰满的李德裕下手。李逢吉与李德裕的父亲李吉甫同岁,从年龄上来看,李德裕是他的晚辈。虽然同为李姓,但李逢吉属于陇西李氏,李德裕是赵郡李氏,两个人来自不同的家族,自然没有同族之谊,用不着手下留情。

李德裕并没有直接得罪过李逢吉,他被宰相挑刺完全是“代父受过”。他的父亲李吉甫做宰相时,与李逢吉政见不和,免不了时常“关照”这位同僚。作为下属的李逢吉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怨恨放在心头。如今李吉甫已死,李逢吉做了宰相,当然要好好“照顾”李吉甫的儿子,以报昔日之仇。李逢吉拜相的时候,李德裕是中书舍人兼翰林学士,一般来说,这两个职位的官员都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宰相的候选人。李德裕身兼双职,出将入相指日可待。眼下李逢吉当政,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德裕上位,于是他就千方百计地打压李德裕,阻止他向宰相之位靠拢。

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李逢吉不但刻意笼络失意的大臣和皇帝身边的佞臣,还拉拢了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作为盟友。毕竟旁门左道只能偶尔为之,真想坐稳宰相之位,没有点真材实料是不行的。他看中的第一个有实力的盟友是户部侍郎牛僧孺。

牛僧孺人品不错,学问不错,最关键的是他在元和三年曾在仕途受挫,打击他的就是当时的宰相李吉甫。李逢吉相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牛僧孺记恨李吉甫,必然不喜欢李德裕,这就是他们的共同点。政治上的盟友不一定事事同步,求同存异也是可行的。对李德裕的排斥让牛僧孺加入到李逢吉的阵营当中,并很快成为主力。“牛李之争”中的“牛”就取自牛僧孺的姓氏。

长庆三年(823),李逢吉拜相半年之后,推荐牛僧孺担任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即事实上的宰相一职。牛僧孺担任宰相之前,右骁卫将军韩公武突然去世,留下偌大的家产。有人把韩家的账目上呈穆宗过目,李恒看到满朝当权派几乎都收受过韩公武的好处,只有牛僧孺的名字下面用红笔标注:某年月日,给牛僧孺送礼,拒收。穆宗由此得知牛僧孺两袖清风,是正人君子,很敬重他的为人,对他入相持欢迎的态度。

李德裕也是本届宰相的热门人选,可李逢吉力挺牛僧孺,让他当选宰相的愿望落空了。为了继续压制李德裕,李逢吉找个机会把李德裕外放到东南,担任浙西观察使,一连八年,没有升职。李德裕心中对李逢吉和牛僧孺的恨意也在加剧。

随着裴度罢相、李德裕外放,李逢吉拉拢外援牛僧孺、结交内宦王守澄,权倾朝野,几乎无人敢和他抗衡。只有翰林学士李绅不买账,每次穆宗叫他到殿前咨询国事的时候,他都会抓住机会,发泄对李逢吉、王守澄等人的不满,就连李逢吉送上的奏折也常常遭到李绅的奚落。李逢吉对李绅恨得牙痒痒,但穆宗喜欢李绅,他也没有办法。对于李逢吉来说,李绅只是暂时不能动的人,但是只要找到机会,一定会给他狠狠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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