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双C 6

可可·香奈儿的传奇一生 作者:皮卡蒂


她在街上狂奔,外面正是狂风暴雨,而她胸中也燃着同样猛烈的怒火,漫无目的地跑着。卡柏在后面紧追着她,在康朋街的街角追上了她,并把她带回一直由他支付的那套公寓。

她对莫杭说,次日,她在黎明时分就去了店里。她对她的首席裁缝师说:“安热勒,我不是来这儿找乐子的,也不是来这儿花钱似流水。我到这儿是来创造财富的。”一年后,香奈儿就挣了足够多的钱,不再需要卡柏做任何资金担保,独立让她非常开心。她的服装看上去非常朴素 —简洁流畅,为了除下紧身衣随意穿着而设计——她有时给人这样的印象,她成功的设计师生涯就开端于轻便休闲的开襟衫。也许正是她的审美观颠覆了过度塑造人体自然曲线的陈旧观念(不管香奈儿耍了什么花腔来扭曲她的经历,她确实改变了现代时尚的轨迹,那就是自然的线条无需扭曲)。“时尚,就像一道风景,呈现出心灵的状态,我的时尚正呈现了我的心灵状态。”她对莫杭如此宣称;她的优雅看似毫不刻意,然而她的这种随性所占领的疆域却需要强大的计划和意志。她的服装,她的事业,回报她的,是终于使她从别的种种压力下解脱了。“我是自己的主人,我只依靠自己,”她告诉莫杭,“卡柏男孩意识到他不能主宰我。‘我以为我给了你一个玩具,而我给你的是自由。’他曾忧郁地说过。”

可是香奈儿的名号依然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心照不宣地,他们成了一对搭档。他们之间没有一份正式的合同,正如他们也没有一纸结婚证书,而这个品牌的名字却把他们结合在了一起,就像那个双 C的标志所暗示的:香奈儿和卡柏,交织在一起,然而背靠背。

这种紧密交织,又互相影响的关系,从两个人在安德烈·帕拉斯的抚育方面所扮演的角色,也能体现出来。在承担起抚养外甥的责任时,香奈儿也得到了卡柏的支持;尽管她没对德雷透露多少安德烈的童年景况,可是她还是对她说过卡柏把安德烈称作儿子,且每次小男孩看见有运煤船从塞纳河上经过的时候,他就会说:“看,那是我们的!”(卡柏已经把他的业务扩展到煤炭运输业)香奈儿则告诉他:“那不是我们的,是男孩的。”她又笑着告诉德雷,安德烈回答她的话:“可是他告诉我你们要结婚了。”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可可把安德烈送到博蒙特的一家英格兰寄宿学校,就是男孩读过的那所学校。小男孩在这儿学会了一口纯正的英语和不列颠式的谨言慎行;甚至对他的姨妈(一说是母亲)香奈儿也敬而远之,对她的爱人,把他称作儿子的男孩也一样。安德烈的女儿,也叫嘉柏丽尔,于 1926年出生,对她的童年有着很清晰的记忆,她早早就学会了永远不向她的父亲或者姨婆(她一直叫她“可可姨婆”)提任何有关家族历史的问题。嘉柏丽尔对她父亲的童年遭遇从容接受,也坦然面对可可更有可能是她的奶奶而不是姨婆这件事。“好几个与她过从甚密的人都认为情况确实如此。”可她也承认,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她编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编了个与真相完全不沾边的神话故事 —甚至她自己就生活在一个神话中,从孤儿院到康朋街的这段经历本身就是一个真实的神话。可是真相让她太痛苦 —她掩盖真相来保护自己 —她找到了逃避这些残酷过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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