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审判韩复榘 巧遇苏顾问(1)

何应钦新传 作者:熊宗仁


何应钦的一生充满了矛盾和离奇。他经常扮演两种截然相反的角色,又经常与自己的敌人合作得很好或不得不重新合作。

何应钦就任参谋总长后,在部署津浦路北段保卫战时,遇到了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临阵逃跑之事。战事未启,韩为保存实力,早已与日寇有所勾搭。1937年12月23日,日军由青城、济阳间渡过黄河,而韩未待敌至,24日便放弃济南。27日,敌占济南后,绕袭泰安。韩不战而逃,又致泰安失陷。韩躲入第一战区防区,接军委会“重入泰安,并以泰山为根据地,指挥地方团队打游击”的命令后,仍将公私辎重物品由津浦、陇海路转平汉路,停于漯河,显然违反了军委会关于“各战区守土有责,不得退入其他战区”的命令。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曾劝其重回泰安,韩不唯不听,反而回电武汉说:“南京失守,何有于泰安?”又说:“全面抗战,何分彼此?”韩如此迷妄,何应钦等大感吃惊。李宗仁见其执迷不悟,“特将韩屡次抗命、未战先走的情况电告军委会。”蒋介石在汉口召集何应钦、白崇禧、陈诚等人开会。何认为“若让韩自由进退而不加以制裁,则民心士气必将受到严重影响,应依军法严办,以收杀一儆百之效。”同时,军委会已获悉韩与川军总司令刘湘有密电往还,企图合伙反蒋,制造内乱,众议均主张处以极刑。随后,何应钦等人为蒋策划了拘捕韩复榘的方法。

1938年1月11日,蒋介石在开封南关袁家花园客厅召开第一、第五战区高级将领会议,诱韩出席。在刘峙的协助下,将韩逮捕,秘密押送武汉军法执行总监部候审。

1月20日傍晚,何应钦携带查获的刘湘与韩联合反蒋的密电稿到汉口万国医院,看望因病住院的刘湘。何见到刘湘后说:“韩复榘已被关押了!”刘警觉地问:“为什么?”何应钦将密电稿掷于桌上,说:“你看这是什么?望好自为之。”刘湘惊骇不已,知事已泄露,且兵权已释,难免一死。何走后约十分钟,刘湘大口吐血不止,昏迷不醒,抢救无效而死。

1月24日,何应钦充当高等军法会审审判长,在军法执行总监部审判韩复榘。韩精神萎顿,既不甘一死,又看不起何应钦,依然大叫大嚷,质问何应钦,南京、上海、平津失守,何以不追究责任?他知道刘峙是何应钦的心腹“四大金刚”之一,又是协助蒋介石诱捕他的主角,便嚷道:“刘经扶也是日军未到,先行丢掉保定、石家庄南逃,何以无罪?”而且言词间还夹带着一些粗俗不堪的诟骂。何应钦以刘峙、唐生智等均系奉命撤退作答。整个审判显而易见是为了达到政治上的目的,无需繁复周到的程序,何应钦走了一通过场后便照着蒋介石亲自审阅过的判决宣布:“韩复榘以不遵委员长电饬出师应援德州及进击沧州,牵制敌军之命令,复擅自放弃济南,撤退泰安,又复于鲁南前线,节节败退”,判处死刑。对韩与刘湘密谋反蒋一节,恐影响军心,贻日寇汉奸以离间之口实,审判中何应钦讳莫如深,未予披露。当天,韩即被押回囚室处决。

韩复榘被“明正典刑”,多数人皆曰:“可杀!”但知内幕者抱怨何应钦代蒋执法,以亲疏而定宽严,暗叫不公。杀了官至集团军总司令的韩复榘,在全线崩溃的国民党将领中引起极大震动,诚如李宗仁所言:“使抗战阵营中精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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