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向上爬时，僵硬得像一块砖头，”查理·莫特呷了一口咖啡，慢腾腾地开了口，“尽管头儿说了它那么多优点，但一旦投入战斗，这些都毫无用处。P-40液压发动机太容易损坏了，只有我们身后那两块钢板还算靠得住。”

“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那些日本人才不会傻到朝那儿开火。正像我们了解他们，这些家伙也明白那里是我们的软肋。”一个队员说。

艾德金对霍华德说：“吉姆，你着陆技术那么出色，有什么经验向我传授一下吧！”  

“也没什么，只是通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摸索出一点经验，你以前做什么的？”

“一个舰载机飞行员，我过去也驾驶过鱼雷机，但P-40太灵敏了，快得像只老鼠。”

“我也是从海上来的，”霍华德说着站起身，右手当做飞机，桌面充当跑道，开始演示着，“海军飞行员有一个很难克服的习惯，总是想在跑道上空20英尺的高度降落，那相当危险。这样飞机会经常失速，像熟透的苹果砸到地上，搞坏了轮胎和着陆装置，甚至……”

“说得极是，”霍夫曼赞许道，他的面前放着3罐喝完的可口可乐，手里仍握着一罐，“吉姆，你小子快可以当我的教官了。”

这时，陈纳德和哈维·格林劳正从窗前经过，透过窗户，他们看到霍华德正扭动身子演练着飞行着陆的情景，有几个队员挡住他们视线，使他们看不真切，但从队员的表情和姿态上，他们知道小伙子们在做什么。

“这些家伙真的棒极了，”格林劳说，他的声音从微微开启的、叼着烟斗的嘴里挤出来，仿佛一只正在泄气的皮球，“上校，你知道奥尔加（格林劳妻子，飞虎队资料员）怎么看？她说这里一点不像个军营，倒有些像大学生联谊会，或他妈的洛杉矶、纽约那些专为好莱坞输送演员的训练班味道。”

“是啊！”陈纳德说，“开始时，我对他们并不满意，还写信指责过威廉·波利，现在看来是大错而特错了。这些小子虽然驾驶战斗机还不怎么熟练，但进步已经超乎我的想象。尤其可贵的是他们那种好学和认真劲儿，真从心里让我高兴。我相信，等到他们开始行动，会让那些日本人好受的。”

“但国内有些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这些队员大都是一些酒鬼、赌徒和无法无天的暴徒，他们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用不了3个月，他们就会被日本人打败，灰溜溜地逃回美国舔伤口。”

“让他们见鬼去吧！”陈纳德气愤地咬着嘴唇，“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这些无知的言论感到脸红，我承认一些孩子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他们是些勇敢的孩子，不像有些家伙，躲在遥远的国内，只知道对别人说三道四，或者忙着与漂亮娘们儿调情呢。”

“没有人会感到一星半点羞愧，他们只会把我们看做一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兵，或者是些自行其是的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