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不式陈之修门者

孔子过陈都，看到陈国降楚者为楚人修建城门。孔子认为这些人不忠于自己的国家，以不扶轼向他们表示不满。本章用这个故事来说明人们应关心国家、忠于国家，具有为保卫国家而斗争、而牺牲的思想品德，否则便是不值得礼遇的小人。

楚灭陈，在公元前478年。在此前一年，即公元前479年，孔子卒。所以本章所记，如果有其事，并非陈亡时事。（选自卷一）

荆伐陈^[1]，陈西门坏^[2]，因其降民使修之，孔子过而不式^[3]。子贡执辔而问曰：“礼过三人则下，二人则式。今陈之修门者众矣，夫子不为式，何也？”孔子曰：“国亡而弗知，不智也。知而不争，非忠也。争而不死，非勇也。修门者虽众，不能行一于此，吾故弗式也。”《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群小^[4]。”小人成群，何足礼哉？

【翻译】

楚国攻打陈国，陈国都城西门倒塌，占领都城的楚人利用陈国的投降者来修建。孔子经过这里没有以手扶轼表示敬意。子贡手持马缰问道：“按照礼，经过在一起的三个人时便要下车，经过在一起的两个人时便要扶轼表示敬意。现在陈都修门的人很多了，您老人家不向他们扶轼表示敬意，这是为什么？”孔子说：“国家灭亡而不知道，是不聪明。知道而不斗争，是不忠诚。斗争而不牺牲，是不勇敢。那些修门的人虽然很多，但不能做到这其中的一条，我所以不扶轼。”《诗经》说：“忧心悄悄，愠于群小。”人格卑下的人纵然有一群，又哪里值得以礼对待呢？

[1]荆：即楚，姓之国。因其原来建国于荆山（今湖北南漳西）一带，故亦称“荆”。此时楚都于郢（今湖北江陵北纪南城）。陈：妫姓之国，都于宛丘（今河南淮阳）。

[2]陈：指陈都宛丘。

[3]式：当时男子立乘，俯身扶轼（车厢前部的横木）叫做“式”，是在车上表示敬意的一种礼节。

[4]“忧心”二句：见《诗经·邶风·柏舟》。悄（ｑｉǎｏ巧）悄：忧愁不安的样子。愠：怨恨。小：小人，指人格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