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性记忆属于隐性的或者潜意识下的记忆。程序性记忆经常用来指导运动员作出更好的表现，它几乎在很多情况下都有应用，比如学习使用手机。这和橄榄球中突破对手防御，在网球比赛中打出制胜一球以及使用手机（比如操作过几个界面后，输入密码打开语音信息）一样都涉及复杂的操作，这些操作连贯起来才能让人达到目的。

你可以把程序性记忆当成是你的认知工具，里面有一份行动指南，如果你能遵照这份指南，那么就能在骑自行车、打高尔夫球进洞、挥舞棒球棍击球或者玩转手机上获得成功。不过这些行动指南中的内容大多你都不会记住。你自己觉得简单，是因为你技术纯熟时你的操作会因为过快而无法被你自己有意识地觉察到。这让你很难说清楚你的程序性记忆中到底有什么。如果你不去思考完成一项工作时的每一个细节，那么向其他人转述这些步骤（或者用这些技术步骤来预测其他人完成同样工作所需的时间）就会很难。

程序性记忆通常和另一种记忆区分开来，这种记忆属于外显记忆，是我们推理能力和回忆的基础，比如回想两周前和配偶对话的详细内容靠的就是这种记忆。实际上，脑子里有一些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记忆，同时我们又有一些自己可以有意识地去回忆起来的记忆，这听起来似乎很荒唐。但是一旦你知道大脑的结构，这种记忆区分就不足为奇了。简单来说，外显记忆和程序性记忆在大脑中所处的位置有很大不同，有些活动依靠外显记忆，有些则依靠程序性记忆。

也许这种记忆划分最有力的证据来自亨利·古斯塔·莫莱森，为不少人熟知的莫莱森在1953年9月1日接受了一次手术，将自己大脑中（具体来说是海马区）颞叶的一部分切除了，这样做的目的是试图治愈他药物无法控制的癫痫。虽然莫莱森的癫痫病被手术治好了，但是他在手术中失去了大脑海马区的一大部分，而这片区域正是大脑将我们遇到的新信息转化成持久的记忆这项活动的工具之一。结果莫莱森失去了创建持续时间超过数秒的新记忆的能力。如果见过他，那么仅仅一周后他就不记得你了。奇怪的是，莫莱森仍然可以学习新技能（比如在弹钢琴时手指动的顺序，或者通过观察镜子中的人来追踪人的位置），这些技能极大地依赖程序性记忆，而这种记忆储存在大脑的皮层运动区、脑基底核以及脑顶叶部位，这些部位可都是在手术中被切掉的。当然，如果你问莫莱森，他就没办法详细地告诉你他是怎么进行这些以程序性记忆为基础的活动的，就像那些大脑完好的人也没办法告诉你细节一样。想象一下如果你问迈克尔·乔丹怎么灌篮，你会得到什么答案？他可能会直接拿出耐克的广告词“Justdoit”来回答你，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透露自己作为篮球飞人的秘籍，而是他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说。随着我们掌握的诸如使用手机或者骑自行车之类的技能越来越熟练，我们有关自己如何做到这些的意识记忆却越来越差。大家的专业性越强，程序性记忆就越发达，但是我们却无法交流这些知识，或者没办法帮助别人来学习这种技能。

在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坐在我面前的一位男士打断了我，他自我介绍说他叫约翰，想跟我们分享一个故事。

我鼓励他说下去，然后约翰详细地讲述了几个月前他的IT小组遇到的一件事。当时小组正在计划对一家大型航空公司的在线订票系统进行一次完善。这次完善会吸引更多的客户使用航空公司的在线订票系统，让客户的订票体验更加愉快。